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肉 麦 饭
作者 梁素琴
正宗的肉麦饭是河南人的一种家乡乡土小吃，婆婆常常对我们这样说。
因为老家是河南的缘故，婆婆从小时候就会做肉麦饭。大概是儿时的口味和记忆总难忘记吧，年老大姐们都喜欢吃肉麦饭。现在，70多岁的年老爱在家人聚在一起时说，今天让妈给咱们蒸顿肉麦饭。婆婆已经90多了，儿女成群，这蒸肉麦饭的事后来其实都是由姐姐们动手做的。
春雨绵绵，气温正好。一大家人汇聚一起，大概是又在思念小时候的味道之故，年老说，明天中午给咱蒸顿肉麦饭吧。年老一句话，我们这些想让姐姐做槐花麦饭、做扯面、包饺子的人的愿望就得全部落空。安排好了第二天的午饭，大家上班的上班，回家休息的休息。几个姐姐留在婆婆家里积蓄力量。
第二天，冒着蒙蒙细雨，姐姐们一大早就去采购。大肉要不肥不瘦的，最好是五花肉，大葱要不硬不软的，大料要货真价实的，粉条要正宗河南的。几个人叽叽喳喳，一会儿就买好了蒸麦饭的原料。
回到家，洗肉切肉、泡粉条、捡调货、剥葱剥蒜，一阵忙活。当一大锅蒸肉上了锅，姐姐们才累的东倒西歪的躺倒沙发上。
蒸汽上来后40分钟，肉麦饭就熟了。打开锅盖的一瞬间，家里立马肉香四溢。这时候忙碌的反倒成了儿子们，只见他们踱进厨房，眼睛盯着两大篦子热气腾腾的肉麦饭，一个个撮了鼻子，眯了眼睛，恨不得趴到篦子上吞上一口。
要开饭了，游手好闲帮不上忙的我赶紧拿了碗筷，准备盛饭。这时候大姐发话了，不用，把碗拿到餐桌上就好。我迷惑着遵照办事，正当我往餐桌上放碗筷时，我发现激动人心的一刻到了。只见大姐端了一大篦子肉麦饭，放到了早已放在餐桌中央的盘子上。这时候，家人上座，开始了你一筷子他一筷子的巴拉。热闹的局面让我好生陶醉，我一边咥着肉麦饭，一边说道，咱这吃法，公筷都派不上用场了。家人哈哈大笑。
家人吃肉麦饭的方式，大概也是要找回以前的氛围的。
当最会做肉麦饭的婆婆乐呵呵的粉墨登场后，热火朝天的吃饭局面稍有安静，我知道，是场外指导开始点评了。
婆婆夹起一筷子肉麦饭，说，面粉放的有点多，买的大葱有点硬，拌入大葱时要把葱段拍碎点。其实，她在说的时候，大家的筷子依然拿在手里，每个人的小碗里，都放着自己喜欢的食材，有的是肥一点的肉片，有的是素一点的，有的夹了葱段，有的挑了粉条。
要说和肉麦饭结缘，是我嫁到婆家之后的事了。那时候逢年过节，只要远在北京的年老回来，他就会说到肉麦饭。可这么多年来，因为家大人多，一家人好不容易相聚一起，就都想到了在酒店聚餐。这样省去了女人们的劳顿之苦，也能腾出时间叙叙家常。
这次提出蒸顿肉麦饭的依然是年老。我想大概是这个姹紫嫣红的季候，这场丝丝绵绵的春雨，牵扯了哥哥思念的味蕾之故吧。虽然让姐姐们操劳了一场，但一家人能够其乐陶陶，围着自己鲐背之年的老母，欢聚一堂，品味儿时的味道，这种氛围，恐怕再高档的酒店都难营造得出。
饭毕，我坐在婆婆身边，讨好的望了老人说，妈，这肉麦饭还真好吃，但我觉得她们做的照旧没有你做的正宗。婆婆笑呵呵的和我聊天，并且似在不经意间又有点得意的把她的秘方透露给了我。婆婆说，蒸肉麦饭，料要选好，调料要拌匀。先把肉切成厚片入盆，加点清油，用花椒面食盐和少许的辣椒面腌制一会，然后把用开水烫过的粉条，提前切好的葱段、蒜片、生姜拌入，搅拌匀称后开始添加面粉，面粉要一点一点的加，要边加边搅拌，不能加多了也不能少加，加多了吃起来有点干，少了则有点粘，所以加面粉的多少要拿捏好。等这些都拌好后，就开始上锅蒸了。蒸汽上来后再蒸40分钟，关火放置三两分钟就可以揭锅了。婆婆说完，我觉得好像我自己蒸的一锅肉麦饭出锅了一样。
其实，我们通常最喜欢做的都是菜麦饭，最常见的比如槐花麦饭、苜蓿麦饭、芹菜麦饭，菜麦饭亦菜亦饭，蔬菜花朵尽可入食，吃起来菜香劲道，我们也会常常根据季候做一些野菜大概蔬菜麦饭，肉麦饭却不常做。我也曾百度过肉麦饭的“故乡”，看它到底是不是河南小吃，结果是它有好几个发源地呢。
婆婆其实是华县（现华州区）人，这是她在儿女们一直以为她是河南人的时候，有一天突然说出的。几十年来的秘密，婆婆不愿提起，当我们想再多听一点关于她的“典故”的时候，她却什么都不说了。她只是说他们小时候苦得很。有时候，我就怀疑，年老说的婆婆做的正宗的河南肉麦饭是否正宗？可每次看到一大家人聚在一起，满堂儿孙享受着妈妈的味道的时候，正宗与否早已不再重要了。
作者简介：梁素琴，陕西省大荔县人。中文毕业。从小热爱写作，有过作家梦想，零零散散写过不少。没有整理，没有收拾，或遗失或丢掉。后来有了空间。才将零散堆积。记载生活感悟，记载悠游来去，记载儿时童趣。时时翻看，每每陶醉其中。我觉得，经年之后，割舍不下的。仍旧是对文字的敏感与执着。
图文来源：大荔文学
原文作者：梁素琴
整理编辑：大荔文学、华州文史荟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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