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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年2月7日，长沙岳麓山被冰雪覆盖。当日，受雨雪冰冻极端天气影响，长沙城区树木被厚厚的冰层覆盖，并出现树木倒伏和树枝断裂现象。（无人机照片） 中新社记者杨华峰/摄 视觉中国/图
南方罕见的雨雪冰冻天气终于迎来尾声。
2024年2月6日晚间，“湖北发布”公众号显示，2月8日起，全省大部地区雨雪天气结束。预计到2月9日除夕，湖北省大部最高气温将逐步爬升到10摄氏度以上。
这场雨雪潮自1月31日起开始，涵盖中东部18个省份，影响国土面积超过250万平方公里。时值春运，冻雨和降雪袭击铁路、公路，致使返乡人群出行延误（详见南方周末报道《堵在高速公路100小时》）。
2月2日，国铁武汉局京广高铁部分区段因雨雪冰冻天气影响，造成途经该区段高铁列车晚点运行（详见南方周末报道《武汉“大晚点”：冻雨致冰的高铁难题》）。
不少南方人联想起2008年的暴雪。2024年的此次冰冻过程为湖南2019年以来最强，湖南省气象局回复南方周末记者，结合气候监测评估分析称，达不到2008年的严重程度。2008年年初的雨雪冰冻天气，是连续四波大范围雨雪冰冻组成的，持续时间近一个月。
南支槽送来水汽
中国天气网此前分析认为，2024年初将是2008年以来最复杂的春运天气。这里的复杂主要指的是降水相态复杂、雨雪转换切换复杂，以及冻雨范围大。
2024年2月7日10时，中央气象台继续发布冰冻黄色预警，预计7日14时至8日14时，贵州西部和东南部、湖南南部以及广西北部高海拔山区等地的部分地区有冻雨，冻雨量1-3毫米，局地5毫米左右。
中央气象台首席预报员董全此前介绍，本轮雨雪冰冻天气过程强，主要是因为南支槽活跃并发展强烈。
所谓槽，指的是高空大气波动的波谷部分。在北半球副热带高压北侧的中高纬度地区，3公里以上的高空盛行西风气流，称为西风带。西风带因波动而产生西风槽，西风槽则进而在青藏高原一分为二，位于南侧的称为南支槽。
南支槽的槽前（东侧）会盛行暖湿的西南气流，常出现雨雪天气。本轮天气进程中，南支槽将大量孟加拉湾、中南半岛和南海等地的水汽持续往北输送至我国淮河、长江流域，为持续性雨雪提供“原料”。
在东移过程中，这股水汽又遇到了北方中高纬的冷空气。据董全分析，冷空气温度低、密度大，南下过程中不断下沉，呈楔形插入暖湿空气底部，导致降水粒子下落经过这一层时，形成冰晶、霰等各种复杂的粒子，地面观测为雨夹雪、湿雪、冻雨、冰粒等。
冷暖空气“斗法”之下，3日夜间，江淮气旋在江南北部生成并逐步发展。中国天气网气象分析师张娟形象地比喻称，江淮气旋像个“吸水泵”一样大量抓取水汽，为强降雪提供了动力抬升条件。在江淮气旋的影响下，3日至5日成为最强降雪时段。影响范围主要在我国中东部地区，黄河以北及其附近地区以降雪为主，长江中下游及其以南地区以降雨为主。
厄尔尼诺推波助澜
进一步分析，南方水汽异常强劲的原因可能指向厄尔尼诺。
湖南省气候中心气候预测首席专家谢益军对南方周末记者表示，厄尔尼诺事件会激发西北太平洋和南海上空的异常反气旋性（顺时针方向）环流。利于来自热带洋面的暖湿水汽向我国南方输送。
厄尔尼诺是一种自然发生的气候模式，一般每2-7年发生一次，通常持续9至12个月。它与热带太平洋中部和东部的海洋表面温度变暖有关，当海水表层温度高于气候平均值0.5度称为厄尔尼诺；低于0.5度，且持续时间超过6个月以上的现象就称为拉尼娜。
据历史统计，厄尔尼诺年冬季，影响我国的冷空气阶段性活跃、气温起伏较大，容易出现大范围寒潮天气。而在湖南省，多数厄尔尼诺年的秋冬季降水偏多。谢益军表示，2023年秋季至今冬前期，降水仍然偏少。直到2024年1月份开始，降水量呈现“报复”式增多。这与本轮雨雪冰冻天气有着密切的联系。
近二十年湖南综合强度排名前四的低温雨雪冰冻天气过程中，2次（2018年12月28日至1月4日、2003年1月5日至11日）为中等强度厄尔尼诺背景，另外2次（2008年1月13日至2月12日、2011年1月17日至30日）为中等强度的拉尼娜背景。
谢益军表示，在成因方面，2024年和2008年的相同点都是来自极地的冷空气、输送水汽的南支槽和副热带高压同时全面加强且非常稳定，导致冷暖空气的强烈碰撞，并在时间、空间上形成特定的有利于冻雨和暴雪发生的形势。
不同点是，2024年，中等强度厄尔尼诺事件影响下，暖湿气流更强烈，因此冻雨的分界线更偏北；2008年初，受中等强度拉尼娜事件影响，冷空气势力更强也更持久。“当然，并非一有厄尔尼诺或拉尼娜就会导致如此强的雨雪冰冻，还需其他海区海温或其他外强迫信号、大气内部变率等因素的精准配合。”他表示。
赤道中东太平洋于2023年5月进入厄尔尼诺状态，之后发展迅速，于10月形成一次“东部型”中等强度厄尔尼诺事件。目前，本次事件已进入衰退期。
（湖南省气象局宣传中心孙姣对此文亦有贡献）
南方周末记者 海阳
责编 汪韬
来源：https://view.inews.qq.com/k/20240209A04FK5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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