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球是一个奇迹环境｜全球
印度一家牛仔裤工厂，一名工人正在从布料染色机上卸下牛仔裤。生产牛仔裤对环境造成了巨大威胁，其有毒副产品也危害着消费者和制造者们。｜GETTY IMAGES
牛仔裤上的靛蓝因为会变浅和洗掉色，受到时尚圈的追捧，美其名曰”做旧”。
但这种时尚背后的代价却是巨大的。
化学剂打造的蓝色
靛蓝(Indigo)，牛仔裤的必备颜色。
牛仔裤能够染上这种颜色，离不开次氯酸盐，钾金属、偶氮染料，高锰酸钾，铬、镉，这些你叫得上或者叫不上名字的重金属原料。纪录片《牛仔裤的代价》中指出，约有2500种化学物质会被使用在不同牛仔产品的染色和整理过程中。为了能够达到“做旧”的效果，生厂商在牛仔裤出厂前要经过反复20次脱水打磨，然后磨破、漂白、重新上色。为了洗的尽可能干净，水里还会添加大量的表面活性剂。之后这些污水基本上不经过任何处理，就直接排入了水沟，最终汇入大海。
图为 牛仔服厂排放的蓝色废水。｜纪录片《牛仔裤的代价》
一些工厂还会铤而走险使用“喷砂工艺”，即用高速砂流对牛仔裤制造出破洞和裂缝。在没有防护的情况下，这些蓝色粉尘会直接被工人吸入肺中，通过呼吸道在人的肺泡上发生堆积，使肺泡失去作用，肺组织纤维化。纪录片中，一名土耳其工人，每天工作十五小时，每月休息一天，做了八年的牛仔裤，一半肺失去功用。
喷砂工艺对工人的肺部危害极大，甚至会造成“尘肺病”。｜纪录片《牛仔裤的代价》 牛仔产品上“靛蓝”为什么需要这么多化学剂？
难以上色
这主要是因为靛蓝难以分解的化学结构。
作为世界上最古老的染料之一，其纺织品至少可以追溯到6000年前。最初的是从印度木蓝中提取，属纯天然染料。但随着木蓝越来越少，人工合成的靛蓝成为主流。1880年，化学家阿道夫·冯·拜尔(Adolf Von Baeyer)提出第一个靛蓝的化学合成路线，并且申请了第一个合成靛蓝的专利。
据英国《自然·化学生物学》的研究报告显示，合成靛蓝染料需要使用甲醛和氰化氢等化学品。不仅如此，让合成靛蓝上色也需要大量化学物质。
合成靛蓝化学结构难以分解，无法直接渗透并上染到纤维上。想要染蓝，需要用化学物质暂时“摧毁”靛蓝的化学结构——即先把靛蓝转变成另一种可以被纤维吸收且无色的物质，俗称靛白(leuco-indigo)。
然后再使其上色，这个过程会产生大量具有腐蚀性的硫酸盐和亚硫酸盐废物。
18世纪，美国北卡罗莱纳州奴役大量黑人提取靛蓝，靛蓝成为该州第二大收入来源。｜ALAMY STOCK PHOTO 2024年《国家地理》报道，牛仔行业每年使用约5万吨合成靛蓝，以及超过8.4万吨还原剂。其中大部分废物直接被排入河流和溪流。
“靛蓝”向全球扩散
在一项发表于《环境科学与技术快报》的最新研究中，研究人员从多伦多到北极的水样中发现了大量靛蓝色牛仔布纤维。
这项由多伦多大学的Miriam Diamond和同事进行的调查发现，样本中1/8到1/4的微纤维来自蓝色牛仔布。
一些微纤维是在1500米深处水域发现的，研究人员说这意味着它们能够经受长途旅行。
虽然这项调查仅限于加拿大，但研究小组认为，在其他地区调查，结果可能也会是这样。
另外，研究人员还监测了一条牛仔裤在平均洗涤过程中会损失多少微纤维。他们发现，每次清洗牛仔裤后，大约有5万根超细纤维从牛仔裤表面脱落。
“在北极发现纤维，象征着人类影响不断扩散。”Diamond说。
图片中央是蓝色的牛仔裤纤维。｜Sam Athey/ University of Toronto
靛蓝能否被替代？目前，唯一环保的方式是不用靛蓝染牛仔裤。大多数染料实际上会穿透纤维，但是靛蓝只会粘着在纱线表面，这就是为什么经过冲洗的靛蓝会流到水里的原因。这也是为什么牛仔裤会随着冲洗、磨损而变白。虽然其他染料可以染出牛仔蓝，但是却不能像靛蓝一样呈现出独特的、受追捧的磨白效果。一些有生态意识的制造商正在回归天然靛蓝染料，减少化学品的使用，但由于成本和产量原因而被长期回避。在美国田纳西州，一家叫做石溪颜料(Stony Creek Colors)的公司鼓励农场主种植靛蓝来取代烟草，但是即使是天然靛蓝，在制造中的冲洗环节还是会污染水体。在环境污染和追求时尚之间，牛仔裤似乎只能是一个单选题。
撰文：Arvin编辑：Arvin版式设计：海螺
来源：https://view.inews.qq.com/k/20240312A09XVU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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