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署理囤货,平台杀熟,订酒店差价为啥如此离谱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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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1-8-6 17:21:04|来自:中国浙江湖州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
文 | 曹默涵
编辑 | 金汤
运营 | 以繁
超高差价甩锅记
看到来宾登记表格房价一栏,白纸黑字地写着2980元,俞老师震惊了——不久前,他在线上预订这一间房时,明明付了9559块,比这个代价的三倍还多。
这是一个月前,发生在上海外滩W旅店的一幕。7月1日,俞老师带娃去上海玩,通过美团APP预订了一晚“外滩景观壮美客房”。9000多块一晚的代价不自制,但网络上关于旅店的形貌感动了他。“占据黄浦江绝佳观景位”令人心动,“三十而已‘海王’同款套房”是打卡关键词,尚有批评感慨,旅店不是在营造气质,而是在“喷射”气质。
思量到当天是个特殊的日子,俞老师没有猜疑,付了钱。但站在这个每一处都在“喷射”气质的旅店里,他的信托崩塌了。
可在他提出退房的一刻,一场甩锅大赛开始了——先是旅店前台称,俞老师是在美团平台订的,旅店退不了。俞老师只好打电话给平台,对方又称9559元是第三方代理放的代价。
旅店、平台与代理,三方悉数登场,成为差价题目的参与者。
在线上酒观光业,美团、携程等被统称为OTA平台,用户通过它们预订旅店时,常常会发现同一家旅店的同一个房型,有不同的报价,有的标了“官网”,有的是“代理”,两者区别在于官网一般是旅店宁静台直接签约售出的房源,而代理房源则是第三方代理,比如一些旅游公司,向旅店采购,拿到一定数量的低价房源后,成为平台的互助商,挂靠平台售卖。
美团回应称,俞老师预订的上海外滩W旅店,由互助商向美团提供可售房间,出现9559元的售价,是由于互助商根据市场供需情况,动态调整了代价。
此时的“锅”被甩到了代理身上。绝大多数情况下,它们总是面貌模糊,像是一个依附于平台的隐形脚色,暗灰色的名字隐蔽在房源下面,或者有个“优质代理”的标志放在代价之前。代理也很少和用户直接打交道。美团告诉俞老师,他们可以联系代理帮助协商。但终极得出的“一会儿说退1000元,一会儿说退2000元”的解决方案,和俞老师付出的三倍差价相去甚远。
俞老师并不满足这个结果,他渴望平台给一个交代。而他的故事也并非孤例,更多消费者关于代价的投诉,也多是针对平台。在黑猫投诉平台键入“旅店差价”搜刮,弹出的1512条投诉里,涉及美团、携程、飞猪、去哪儿网等OTA平台的投诉占比近60%。

▲ 投诉平台上,几乎天天都会有几条关于在平台上订旅店有差价的投诉内容。图 / 网页截图
7月3日,吴越在携程预订澳门银河旅店,最开始,她选中的房型均价含税706元,预订两晚一共1411元,不外几分钟,等她点进页面准备付款的时间,体系突然提示“旅店或供应商调整了代价”,房费总价变为2473元。
几分钟涨了一千多块,吴越想让携程给个说法。客服回应说这是技术bug,由于代理对接体系缓存延长,导致两头代价有异,终极代价以页面成交价为准。但等到吴越再打开页面,706块又变成了988元,两天1976块。
携程提出要给吴越100元现金作为补偿。可吴越并不满足,在她看来,自己是从携程预订的房间,平台理应负责,如果做不到这个代价,为什么要让它出现?
“锅”只是代理一方的吗?如果代理真的随便订价,平台和旅店不能管管吗?
失去的订价权


关于俞老师的超等差价事件,据汹涌消息报道,上海外滩W旅店的客服职员曾对此事发出抱怨,代分析提前恶意占房间,然后再高价卖给其他客人,“发起不要从他们那里去预订”。
旅店行业的博弈,涉及到旅店、OTA平台和代理三方。通常来说,旅店的订价权把握在自己手里,但一家旅店能打仗到的客人究竟有限,须要让渡出一部门的订价权,来获取更多的客源。
其中,一部门的订价权转移到了携程等OTA平台手中,平台通过签协议一口价,或按比例抽佣金的方式,和旅店互助,旅店也因此得到了更多线上的用户;另一部门的订价权,则被代理商拿下,后者每每在淡季的时间,以远低于市场均匀水平的代价打包拿走一批房间,挂到OTA上卖,通过自行订价赚取差价。
和别的不少买卖一样,旅店业的代理,吃的也是“中心商赚差价”这碗饭。
如果用俞老师花掉的9559块举例:代理先花了2980元的代价定下了W旅店,如果2980的代价没有被客人看到,或看到了没有投诉,他们就可以从中获取6579元的差价,刨除代理入驻平台产生的佣金和管理费,净赚利润也将是不小的一笔数量。
张宁做过多年出境旅游的代理,他看到俞老师那张来宾登记表格,就知道“露馅儿”了。他告诉每日人物,表格又被称作“水单”,记载了客人在旅店的房价消费明细,但一般情况下,旅店并不会主动提供,或者不体现房价信息,这就为代理提供了操作空间。
代理一般会多囤货,大规模占房,以期拿到更低代价。张宁解释称,如果手中的房型不是特殊紧俏,代理在OTA平台的报价和旅店官网靠近,乃至更低些,以代价上风换取订单量,“溢价严肃的一般是代理手上最后一两间,到了那时间基本上已经回本,剩下的卖多少都是纯利润”。
平台在其中坐收渔利。张宁告诉每日人物,想要挂靠携程、美团等平台售卖房间,代理一般要交三笔费用:1万至3万元不等的包管金、一年几千至几万元的管理费,和抽佣比例在15%至25%的佣金。
天价差价事件发酵后,每日人物发现,标着“代理”的房源从外滩W旅店的美团页面消散了;携程平台固然仍有代理,但代价也和官网价基本保持同等。
杨轶曾在大型旅店做过5年收益管理,他的KPI是最大化旅店的收益。旅店方清算代理的举动,在他意料之中,他乃至以为来得有点迟,“旅店的预订部和收益管理部,应该对代理大规模占房早有预警,对于不合理的代价也要及时跟踪处理”。
站在旅店角度,不管是与平台还是和代理互助,思量的都是拓宽客源、增加拉新渠道——在他们的想象里,代分析有更多的线下渠道达成转化。而那些只能挂靠在平台,还和旅店自有渠道抢买卖的代理,杨轶称之为“房虫”,是必须清算或加以约束的,由于它们既侵害了消费者对旅店品牌的信托,也扰乱了旅店自有的代价体系。
一个典范的例子是,不少消费者入住旅店时,前台总是称查不到订单,折腾了半天才发现,明明在A平台下的票据,最后通过B平台进入旅店预订体系。杨轶解释,这背后就是“房虫”在运作,在A平台挂了代价较高的虚伪房源,有人下单后,他们会全网搜罗低价房源,最后找到代价最低的B平台预订。

▲ 同一家旅店在两个不同APP上的标价,存在凌驾100元的差价。图 / 手机截图
可无论是“囤房抬价”还是“二道贩子”的举动,在现实操作过程中对用户具有相当的隐蔽性,由于信息不对称,消费者没有比价的机会,在旅店、平台与代理的“合谋”下,他们付出了不低的代价。
维权第一案的喜与痛


为了不让利润大头被别人吃下肚,克制陷入“割肉养房虫”的逆境,旅店要和代理斗智斗勇。
每次看到过低或过高的代理代价出如今平台,杨轶都会皱眉头,要么直接联系携程或美团,让他们把平台上代价离谱的代理“杀”掉,或者悄悄下个测试单,通事背景的信息反推预订泉源,找到是哪家代理,再逼迫要求它下架。
但抵牾的是,旅店在淡季又很依赖手握资源、可以大概“打包”买走房间的代理。尤其是疫情期间,旅店行业更是普遍面临严肃的营收压力,空置着的房间就是白花出的本钱。
在如许的情况下,杨轶观察到很多旅店都对代理乱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他感慨,行业里各人都知道,很多代分析这么干,某种程度上,这也算是旅店的病急乱投医,“只要有人能给我带来流量,我也不管你怎么去‘杀’顾客,有买卖就可以了,(什么渠道)我都乐意去做去实验”。
张宁以为,乐意花3倍代价订一晚旅店的消费者究竟还在少数,“以为贵了可以不买,买了以为贵了可以投诉”。
比起代理人为设置、旅店与平台默许的差价,他以为隐蔽的大数据“杀熟”更可怕。如果说同人不同价是由于信息不对称,用户失去了比价的权利,那么大数据“杀熟”的结果是,用户被平台选中,失去了看到更多不同代价的可能。
直到要开发票,绍兴的胡女士才知道,身为携程钻石VIP用户的自己,不仅没有享受到携程答应的“订旅店8.5折”优惠,反而订到了比现实房价高出一倍多的旅店,1377.63元的总价直接翻到了2889元。
由于要求退还全部差价未果,客岁7月,胡女士以携程公司收罗个人非须要信息,举行大数据“杀熟”等将对方告上法庭。一年后的7月7日,浙江绍兴柯桥区法院一审认定携程存在虚伪宣传、代价欺诈和诱骗举动,支持原告胡女士“退一赔三”的要求。
固然此案被形貌为“大数据‘杀熟’成功维权第一案”,但法院判决意见中对此并未明确表态。携程方面还是将超高房价的锅归结于代理囤房加价,而非数据“杀熟”。
但从2018年左右起,关于这家OTA巨头利用大数据“杀熟”的质疑就从未制止过。它在旅店OTA业务方面的对手,也面临着相似的逆境。浙江省消保委分析2020年第三季度受理投诉情况时,点名了美团、飞猪等网络订房平台存在退订难、大数据“杀熟”、现实情况与宣传不符、承诺优惠不兑现等情况。

▲ OTA平台的街边广告,关于旅店折扣的文案非常显眼。图 / 视觉中国
算法失灵?


本年3月,《南边都市报》曾做过一项测试:选择天下6个都会共22家不同档次的旅店,在大众点评、携程、飞猪、去哪儿、同程五家不同的APP平台预订房间,共收集上千份数据,通过“手机型号”“会员范例”等维度对比发现,“同房不同价”征象在五家平台普遍存在,均匀代价差普遍在200-700元之间。
所谓大数据“杀熟”,现实上就是借助大数据的分析和推测,对于同样的商品和服务,向不同对象收取不同代价的征象。
2019年,携程首创人梁建章担当采访时表示“大数据杀熟是假象”,造成这种假象的则是OTA行业复杂的代价规则,将来这些规则将变得更透明简化。
行业规则会不会更透明还未可知,但大众的一个共同感受是,平台用代码构建起来的个性化推荐“规则”,越来越复杂。花里胡哨的优惠券和忽高忽低的代价背后,究竟是怎样的运算逻辑?屏幕这端的消费者,大多琢磨不透。
曾在携程负责算法工作的陈天,实验用一句话概括旅店业务的个性化算法:对进入体系的每一个人和每一家旅店,分别打一整套极其详尽的标签,用于建立各自越来越完备的数据库,进而去刻画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,或是一家怎样的旅店。
标签会详尽到什么程度?陈天举例说,假设你是个白领,常常出差,一般会方向于几星级旅店,喜好住市区还是郊区,喜好住大床房还是双床房,价位一般是多少,在同一家旅店里喜好订自制点还是贵一点的房间,用不消早餐等等,都会成为刻画你的标签。旅店也是如此,几星级,距离机场、火车站多远,代价在同等价位偏低还是偏高等等,都会被体系记载、学习。
将用户和旅店两套相对静态的数据,和实时变革的动态数据(淡旺季、差旅高低峰等)放到一起,每个人就得到了一个“匹配”的概率结果,平台会对旅店和房型举行一个高低排序,概率高的房型放前面,概率低的放后面。
这也是不少消费者感受到“同人同店不同价”的缘故原由之一。陈天打比方说,如果平台基于数据积累以为你很有钱,你就看不到那些自制的房间,它们被排在后面或者折叠起来,让你欠好找;如果平台给你打上了“代价敏感”的标签,那么就会尽可能地给你展示更多自制的房间,或者说多给你返点券。

▲ 图 / 《假面饭店》剧照
以上还只是针对熟客的数据运营,对于各大平台视若珍宝的“新用户”,是另一套被称为“冷启动”的逻辑。新用户进入到平台后,平台会从其自己的信息入手,用什么手机、IP在那里、如今定位是那里等等信息都会变成标签,被一一抓取、投喂进算法体系,用于造就新用户的使用风俗。
携程内部对这套体系非常推许。携程时任CTO甘泉曾公开表扬一个不到20人的底子数据团队,称赞该团队通过个性化平台,在2016年完成了1.2亿元的营收增量(佣金收入),投资回报率(ROI)非常高。
那会儿还是2017年,甘泉对此非常自大:“我们优先展示的,就是用户感兴趣的。”在他看来,携程基于大数据做的个性化推荐,为用户带来最直观的感受应该是智能和便捷。
谁也没想到,当算法被摆到了用户的对立面,醒目大数据的携程自己被贴上了“大数据杀熟”的标签。
上海的旅店天价房事件发生两天后,美团决定协调代理为俞老师补偿差价,在他们出具的解释里,也称获得了俞老师的体贴。
看上去,旅店业的运行逻辑和规则暂时还不会消散,那么消费者感受到的不公平征象,会越来越少吗?
(文中吴越、张宁、陈天为化名)
文章为每日人物原创,侵权必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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