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洪灏 著名经济学家
以下观点整理自洪灏在CMF宏观经济热点问题研讨会(第105期)上的发言
一、疫情后投资增速上升与消费不足
自2022年疫情后,中国的投资增速明显上升,尤其是在“三条红线”政策实施后,房地产市场的投资增速持续下降。与此相对的是,中国通过大规模投资实体制造业,特别是高端制造业,巩固了作为全球制造中央的职位,并保持了约5%的GDP增速。尽管如此,这些投资导致了过剩的制造业产能,尤其在疫情后的全球经济恢复和财产链修复背景下,产能过剩问题逐步显现。
在宏观经济学中,“投资即是储备”这一等式展现了中国在投资和储备方面的独特特点。尽管中国的投资水平相对较高,但传统文化中“未雨绸缪”和“养儿防老”的观念使得中国的储备率明显高于其他发达国家。同时,中国的边际消费倾向较低,这导致了高储备与投资的并存,而缺乏强劲的内需。结果,中国出现了巨大的贸易顺差,2021年贸易顺差达到了历史新高,月度规模接近990亿美元。这一贸易顺差不仅体现了中国在制造业中的比较优势,也反映出尽管投资力度巨大,但消费需求并未同步增长。
尽管政府采取了包括消费券在内的刺激措施,促进了短期消费回升,但这些措施通常是一次性的,并未带来收入的永久性增长。如果收入未能持续增加,消费也难以从根本上得到提拔。因此,消费和投资之间的区分变得模糊,且长期办理消费不足的问题仍需收入结构的根本性改善。
如果收入不能永久性增加,预期不能永久性迁移,则消费很难达到预期结果。尽管收入信心在长期均值附近波动,2020至2022年间略有下滑,但由于社会失业率较低,整体收入预期保持一定正向,尤其在2022和2023年初。然而,中国消费者信心不停维持在疫情后的历史低点,反映了疫情对人们心理和行为的长期影响,即“疤痕效应”。别的,中国家庭的储备率持续增长,同时,银行家信心也保持高位。尽管M2增速有所回升,表明货币流动性回暖,但个人储备习惯未发生明显变化,反映出收入未发生长期性增长。
总体来看,尽管一季度通过刺激政策推动了消费回暖,这一回暖更多是预期性政策的结果,而未能带来收入的长期变化。如果中国的投资继续保持强劲,而消费持续疲弱,将导致中国外贸盈余和常常账户盈余的持续增长。
二、中国常常账户盈余与美国关税战的宏观经济影响
作为全球紧张出口国,中国长期保持常常账户盈余,这意味着中国在投资账户上积累了大量海外资产。尽管央行通过贸易盈余持续积累外汇储备,资产负债表中的外汇储备规模并未明显变化,维持在约3.2万亿美元。值得注意的是,这些通过出口创汇的资金可能滞留在海外,估计约有2至3万亿美元的美元资产积累在国外。由此,中国大量积累海外资产的现象,也展现了美国宏观账户的变化。过去几年,美国资源市场吸引了大量外部资源流入,而中国也积极参与美股资源市场的上市,这解释了中国常常账户盈余的另一面,即中国在不断积累海外资产。
然而,在如此巨大的贸易顺差和海外资产积累背景下,尤其是对于美国如许的全球主导国家,失衡问题明显。美国试图通过关税政策办理这一问题,采取进步关税、增加税收、进步中国出口商品价格来压缩美国需求,从而限定中国出口,盼望通过这种方式实现一定水平的贸易再平衡。然而,实际结果是,美国进口成本上升,但通胀并未大幅波动,这表明美国厂商负担了关税压力,而非美国实体经济。关税加剧了美国的通胀压力,但对美国经济的实体影响较小,可能进一步加深美国的财政赤字。与此同时,中国的外贸盈余可能会继续保持,因其庞大的生产能力和高储备率。中国积累的海外资产,尤其是美元流动性,可能不再流向美国国债,而是转向其他市场,如黄金、加密货币以及中国离岸市场,例如香港股市。
尽管美元一度被猜测将走强,但随着美元周期转弱,中国的储备习惯和相对经济优势将使中国离岸市场从中受益。进行结构性改革,使得消费占主导职位,是任重道远的一项使命。需要更多、更有力的政策,才能从根本上改变中国消费和投资的格局。
来源:https://view.inews.qq.com/k/20250527A09OUL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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