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十月》·浓香风雅（第21期）∣张佳玮：白酒这玩意，有什么好喝的呢？

浙江全威门业

张佳玮，自由撰稿人。
白酒这玩意，有什么好喝的呢？
张佳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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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茂林:《背高粱》
我少时便不爱白酒。
啤酒清冽，爽口解渴；黄酒醇甜，温润沉厚。白酒有什么好喝呢？
我故乡规矩，乡间宴会，每桌发一瓶白酒。女眷不喝爷们喝。江南酒鬼男人，酒量再大，也不敢愣喝：小杯小盏，倒了白酒，滋溜一口，皱眉眯眼，满脸痛并快乐着，彼此照杯底：“干了！干了！”我看着他们的表情，心想：
“他们一定也不觉得好喝。”
我小时候，被叔伯辈灌过次白酒。叔伯们醉了，问我能不能喝，不待答，斟一杯，筷子一蘸，让我嗍一口。辣！直冲鼻腔！我一跳，叔伯们哈哈大笑。
以是，白酒有什么好喝的呢？
我离乡后，只在一种环境下喝白酒：送朋侪，先喝啤酒，到半醉了，加白酒。2005年我喝倒过一回：七瓶啤酒后，继以两瓶白酒。醉后犯晕，不觉得白酒刺喉了，于是醉倒，醒来头疼。回想之下，照旧没记得白酒有什么味儿。
2010年，我与若回重庆。当日我岳父，显然还没担当我为半子。在他眼中，我谅来仍是个“筹划拐走他女儿的他乡人”。我客气得拘谨，他客气得平庸。当日酒菜，有一贺伯伯在列。贺伯伯人风流倜傥，言论有致，有他帮腔，我俨然从个外人，成了半个自家人的架势。
然后，开始饮酒。
——我岳父年少时，是他地点工作系统的酒神，横扫两省同行，略无对手。贺伯伯是他谁人行业的扛把子，日常交代，千杯不醉。这是若后来才告诉我的。
——当日我哪里晓得面前是两尊大酒海呢？只是闷喝。啤酒之后，继以红酒。对话常如下：
贺伯伯：“这个将是你老丈人了，你要敬啊！”
我岳父：“贺伯伯今天这么为你说话，你也要意思意思啊！”
红酒之后，继以白酒。那时我有七八分醉，面烫耳热，头壳上半部门飘起，说一句话时已经忘了前一句是什么。恰在这时，奇妙地，我开始觉得白酒好喝了，岳父没那么可骇了——抿一口，像口里爆开了一点，冲鼻腔，呼吸之间，甚至能觉出点甜香。我举杯，“敬您二位。”一口干掉，贺伯伯扬扬眉毛，看看我岳父，然后一口干了。
归去的路上，我坐在车后座，若不停用手摸我额头，问我想不想吐。还好。没事。嗯。若扶我回房间，给我一个盆，让我俯身蹲着，以备我想呕吐。她在我旁边守了会儿，说：
“你过关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你过关了。他们今天就是想试试看。他们说啊，人喝醉了见本性，看你喝醉之后，没出什么岔子，才放心。”
果然过了几天，再吃饭时，我岳父对我和若说了，“你们俩以后，要好好照顾彼此。”那天他没饮白酒，似乎有些失落。我岳母一撇嘴，说，“他如今也老大不小的了，还喝什么白酒！”
2012年我到了法国后，渐渐开始懂得喝酒了。先是居朗松产区的甜白葡萄酒，然后是苏玳甜酒，再是波特酒、波尔多、威士忌、杜松子，渐渐什么都喝了。巴黎冬天漫长，于是开始喝伏特加。大概是从伏特加里，我明确了蒸馏酒真正的味道。冬天出门前，冰箱里取出冰镇透了的伏特加，倒一小杯，一口进嘴，冰冻滑喉，冻得喉咙痛，只觉得冰甜；少顷，辣劲儿才陪着甜味一起散发满口腔，异香充盈，余味挂颊；一条热线直通肚子，眼睛一睁，脸上发热，全身都松快通透起来。这时候出门，多冷的气候都不怕了。
在尼斯，岳父在一家海边生鲜店，看见牡蛎与贻贝的代价，怔住了；朝那短短的菜单，一挥手，“这个菜单上的每个都要！”又要了卢瓦河白葡萄酒，边吃边啧啧：“你晓得在重庆，吃这么一顿得多贵啊？这里真是，自制又好吃……这个地中海牡蛎比大西洋的多点杏仁味……这个酒也好……”吃了一遍，一挥手，“再全体来一份！”岳母就止住他了：“你的身材！”岳父听了，悻悻地摆摆头，“那就，鹅螺和地中海牡蛎来一份，别的先不要了……”岳母转头跟我们摇头：“这个人的尿酸啊，超标了，还要逞强，痛起来就自己晓得……”

起窖拌料
一个月后，2015年8月尾，我和我父亲去重庆，双方家长见面，正式提亲。我妈逢炎天便心脏欠好，不出远门，此时颇为紧张，忐忑地对我说：“双方家长，工作风俗、地貌风俗、知识配景都不同，你爸爸这个人慢条斯理，好逸恶劳，一喝酒话就多，可万万别误事！”
当日酒宴上，我岳父高兴起来。问我父亲：
“亲家，能不能喝白酒？”
“好啊！”
我没来得及跟我缘窭傅，我妈平时老控着我爸喝白酒，每次他偷偷开白酒，我妈就直眉瞪眼；我也没来得及跟我爸说，我岳母通常劝我岳父少喝白的了，逼得他只好整瓶整瓶喝葡萄酒过瘾。我只好眼睁睁地看他俩开了白酒，又问我：“要不要来点？”
我只能说：“好，好。”
这一天我不是主角，得以坐山观虎斗。没人催，我喝得慢，终于有点意识到，何谓滋溜一口酒，吧唧一口菜。酒是要一口下去的，爆一下的快感，一下是一下；酒香爆出来后，满口满笔，浓而且醇。味觉这玩意是要发展的，就像我初吃重庆菜时，只觉得辣；吃多了，其中香麻甜咸厚，才品得出来。
我岳父和我爸就这样，你一杯，我一杯。他们也不聊我与若的事，只这么对喝。酒过三巡，岳父眼有些红，忽然开始讲往事了。我看看若，若看看我。过后想起来，大概我岳父是这么想的：
——许多话，太密切的人欠好说，太远的人欠好说；我和若对他而言太小了，欠好说；遇到个有阅历的亲家，反而好说了。
——过后我爸归去无锡，对我妈大夸，“亲家是个风度翩翩，大有内涵之人啊。”说得太多，我妈都不乐意了，跟我告状：“你爸每次都把去重庆说得，跟个历险记似的！”
完席之后，岳父兴致高昂，请若的娘舅开车，拉我父亲去重庆南山，看渝中半岛风景。看他俩蹒跚着相互提携上山，我和思若面面相觑，说不出话来。回程时，我和若讨论过这一点。
“你爸爸酒量，是不是稍微下来点了？”
“你这么觉得？”
“当年他和贺伯伯但是随意就把我灌倒了，自己面不改色啊。”
“有年龄了嘛。也不敢让他多喝了。他当年最能喝的时候，市里都知道！”
“我爸爸当年也挺能喝的……如今，容易上脸了。”

上甄蒸馏
2016年初，奇寒。我与若回重庆过年。我、若、岳父、岳母在一家冷锅串串馆子坐下，岳母与若去挑串串了。我岳父问我：“要喝点酒不？”
“好呀好呀！”
“白的吧？”
“好呀好呀！”
岳父疾抬手，招呼，“来瓶老窖！快！”酒来，我与岳父一人一杯，岳父抿一口，眉飞色舞，“好！”我也抿了一口。喝酒多了，我渐渐能了解出何谓绵柔，何谓醇香了。没开始那么抵触白酒了。
岳母返来，一看桌上，叫道：“哎呀！怎么又喝酒啦？”
岳父立时一指满脸疑惑的我：“是他要喝的！”
岳母看看我，摇头：“你呀，被骗啦！”
今年春节我去重庆前，父亲帮我准备礼物分送重庆的亲友。他列好名单，反复琢磨，终于给若的娘舅、母亲等人选好了礼物。可到最紧张的人那儿却卡了壳，送点什么给他的亲家公好呢？让他很犯难。
我和父亲固然相识——我岳父是个好酒的人——但送酒似乎不大符合：岳父家有的是酒，更何况岳母还限定岳父喝酒呢！
思虑再三，我爸忽然一拍大腿说，就送酒！
看我一脸懵懂，我爸解释说：“送酒，亲家公欢乐啊。你想啊，这个酒是我送的，亲家公只要说‘这是亲家送的！’天然就能放开喝。亲家母这时候就不很多多少管了，你说是不是？”
我恍然大悟，五体投地。忙说：“高，着实是高！要送酒，您就送他两坛老窖吧，客岁过年，我和他喝的就这酒，他爱喝呢。”
酒还没到，岳母就微信抱怨曰：“前几天他要喝个威士忌，都低声下气求我；如今听说亲家有好酒要送他，态度立时傲慢起来！”
白酒有什么好喝的呢？
过了开头，不风俗的那一口，醇浓清香，是真的挺好喝的。

天然洞藏，天然陈酿
白酒是中国的文化瑰宝，是一种文化符号。
秋收粮、冬入窖、春出酒，自古就是酿酒人的手指尖最动听的乐章。“二月二、龙仰面、春酒出”，十年来，泸州老窖·国窖1573封藏大典年年如约，对中国酒文化中最传统、也最传奇的祭祀先祖与原酒封藏作出宗教式演绎，在服从质量与文化传统的同时探寻创新之路。
2017年，泸州老窖·国窖1573封藏大典于2月27日（夏历二月初二）谨慎启幕，这也是第十届盛典，这不仅是酒的盛典，更是长期的盛典。时光在变，不变的是泸州老窖国窖人的情怀。

《十月·浓香风雅》栏目由泸州老窖股份有限公司友情支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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